落神

微博@一只四舅,我已经被垃圾埋葬。

隆冬(1)

早上,床上的老太太翻了个身,啪嗒啪嗒嘴,爬了起来,穿好了衣服便往楼下走。

老太太走得不快,一步一步,慢悠悠地。她耷拢着眼皮,嘴唇高频率小幅度地蠕动着,手一伸,就搭在了楼梯扶手上,她满意地哼了一声,像是去御花园遛弯儿的慈禧,脑袋也昂了几分。 

走到楼梯一半,她轻抬了一下眼,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咕哝。儿子,儿媳,还有她的大孙女,正围着桌子吃早饭,倒是一家和睦其乐融融。所以,她这个老太太是个外人了吗?

三人都抬头看了她一眼,儿子咬了口馒头接着吃饭,大孙女皱了下眉毛一脸不耐,儿媳急匆匆站起身来,“妈,您起了,我给您……”

老太太突是来了精神,像是冲锋的战士,老腿急迈几步,把儿媳手里的碗一把抢了过来,啪,扔地上了!

盆,锅,勺子,铲子,丁玲桄榔躺了一地,她拿起椅子胡乱地砸着,边砸边哭,面目狰狞,涕泪横流。

她挣脱了拦着她的儿子儿媳,出了门,到了水泥院子里,奔着她儿子的车就去了,椅子抡起来,砸到了玻璃上,老太太力气还挺大,裂纹登时蔓延开来。还欲再砸,被邻居和儿子合力拦住,椅子也被夺走。

老太太失了气力,瘫坐在地上,拍着自己的腿,哭着哭着唱起来:“儿子不孝啊!联合着儿媳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啊,早上起来,连口饭都没有的吃啊!大孙女还给我脸色看!他们饿着我,老头子欸,你咋去得那么早,他们这是想把我饿死啊!可怜我辛辛苦苦一辈子给他们夫妻俩挣得小楼欸!儿子不孝啊!儿子不孝啊!”

其音呜呜,其声洪亮,其调悠长,细听听还可闻锣鼓喧闹,似是年初的堂会。

一群人围着她,弓着腰,细着声,想把老太太哄好。只除了大孙女,她看老太太不闹了,转身就回屋。恰巧被老太太瞅个正着,气得老太太手都抖起来,“老头子,你睁睁眼,看看你的小儿子,看看你的大孙女,他们给我甩脸子看啊!”说着呼吸急促起来,捂住了胸口,众人见状,急忙七手八脚地抬起她来,弄上了车,

玻璃还碎着,老太太还唱着,车子一路疾驰就去了医院。

大孙女没去,在家收拾好了东西。医院里,儿子儿媳跑了大半天,老太太哼哼唧唧,却是啥事没有。老太太不乐意了,逼得医生开了点日常控制心脏病和高血压的药。不一会儿,老太太挎着装满了药盒子的布袋,啃着红薯,踢了鞋,盘腿坐在车后座上,志得意满得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!

到了家,大孙女为了早上的态度来给她道歉,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,端着茶杯,看着白烟忽悠忽悠地飘,慢吞吞地回道:“我哪敢受了小祖宗地认错啊。”说罢,不再理她。到了晚上,敛眉吃了大孙女鼓捣地一桌饭菜,打了个嘹亮地嗝,擦擦嘴,出去遛弯消食。

老太太甫一出门,大孙女就把筷子撂在了地上。

写在最后:一个古怪的好玩儿的故事,有空接着写。

评论

热度(2)